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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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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麽情況, 但人都求到自己的頭上了,秉持著師兄師姐平日教育的仁義禮智信和真善美,黎不知站了出來, 對著持劍的藍衣少年道:“等等!”

藍衣少年看見她微微一怔,旋即又正色喝問:“你是什麽人?”

黎不知:“你是什麽人?”

藍衣少年道:“我乃麟鴻山宋風!”

黎不知:“不認識。”

藍衣少年:“……”

“但我知道麟鴻山, 除魔衛道的劍修, 對吧?”

宋風挺胸擡頭:“正是!”

黎不知說:“那這人犯了什麽事,你要追殺他?”

宋風說:“他是邪魔外道婆娑樓弟子, 自然該除之!”

黎不知:“婆娑樓?”

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,毫無印象。於是她又低頭問跪在地上那人:“你是婆娑樓的人?”

“是!”灰衣人大聲地、自信地說。他心想,聖主知道他是自己人,還能不救他嗎?

黎不知說:“你為什麽要叫我聖主?”

灰衣人呆了呆:“那……當然是因為您就是聖主啊!”

宋風又把劍指向黎不知:“你跟他是一夥的?”

謝谙站到黎不知身前半步,不動聲色地擋住劍光。

黎不知猶豫了一下:“我不認識他。”

宋風對著灰衣人冷笑:“你這是自知死路,隨意攀咬無關人等!我作為麟鴻山弟子, 不會被你這樣輕易欺騙!”

話音落下,長劍就揮向灰衣人。

灰衣人起身就躲, 宋風持劍追去, 酒樓裏亂作一團, 菜酒齊飛桌椅傾倒。

灰衣人一邊躲一邊大喊:“聖主!您雖然不認識我, 但應該知道我們婆娑樓對聖主忠心耿耿!這些年沒有您的蹤跡,樓主擔憂萬分,派我們出來尋找,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您, 是我的榮幸!”

唰!

長劍擦過他的臉頰,削下幾縷頭發, 宋風:“還在胡言亂語!”

灰衣人繼續躲避應對,就差聲淚俱下, 讓黎不知不能不認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聖徒。

黎不知:……但我真的不知道。

但是在灰衣人斷斷續續的敘述中,黎不知弄清楚了情況。

這個婆娑樓不算正派,一直擁護一個叫“聖主”的人,他們作為底下的小嘍啰,沒見過聖主的樣貌,但見到聖主一定能認出來,因為他們修煉的功法來源於使聖主誕生的力量,他們的力量與聖主的存在息息相關。而灰衣人就在她身上感知到了那種力量,所以認為她就是他們的聖主。

而且婆娑樓樓主說,聖主是必然會愛聖徒如子的,還是因為功法與力量的關聯,聖徒越多,聖主的力量也就越強,所以她不會坐任聖徒被隨意殺害。

說到這裏,灰衣人的力氣已經在宋風的攻擊下快要用盡,只能盼望著聽完這些的黎不知能趕緊救救她。

黎不知對他的說法半信半疑,因為她不覺得自己的力量和他有什麽關系。她吸收天地靈氣,運行師兄師姐教她的功法招式,一切都有跡可循,和什麽婆娑樓沒有任何關系。

就在這時,有一道人影突然出現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把灰衣人打暈了。

宋風楞住,看著來人,脫口喊道:“大師兄!”

黎不知也認出來:“師兄!”

宋風:?

黎不知:?

曲一川:“……”臥槽!他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的小飾品,那是同學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先發明的幾樣東西之一,能夠幫助他們遮掩容貌,避免被認出身份,他這次來得太著急,忘了開這法器了!

宋風皺眉:“你喊他師兄?你也是麟鴻山弟子?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?”

黎不知:“我不是麟鴻山弟子,我是南……”

“知知!”曲一川沖過去,對她說,“這裏的事師兄來處理,你和小謝換家酒樓吃飯吧,具體原委,等這邊結束,我再向你細細道來。”

黎不知說:“好吧。”

她覺得這裏面可能有點誤會什麽的,但不重要。

黎不知和謝谙走出這棟酒樓。

宋風看先曲一川:“大師兄,她究竟是誰?你在外面認的小師妹麽?怎麽不帶到麟鴻山來?”

他說著,還多往外瞥了兩眼。

一看宋風的神情,曲一川就意識到了什麽,壓低聲音道:“不許打她的主意!”

宋風臉紅了,支支吾吾:“……我沒有。”

他為了緩解窘迫急忙轉移話題:“大師兄你為什麽不讓我殺了這個邪魔外道,你晚來一步,我的劍就能戳穿他的喉嚨了!”

曲一川把暈過去的人交到他手裏:“現在隨你處置,我只是不想讓知知見到殺人的情景。”

宋風說:“都是修煉之人,難道她還見不得血?那大師兄你就可以放心了,我不喜歡柔弱的女子……”

他話沒說完,就聽外面傳來動靜。

曲一川心下咯噔一聲,沖了出去。

外面街道不知何時也一片狼藉,有兩三個身穿同一服飾的男子倒在黎不知和謝谙身邊,鮮血漫開,已經沒有聲息,還有另外兩個人悲痛狂吼一聲,分別朝黎不知和謝谙撲過去。

事情發生得其實很快。

當時黎不知剛剛踏出酒樓,剛走出去幾步,就被人圍住。

“就你是婆娑樓聖主啊?”為首的男子語氣挑釁。

本來,他們追蹤婆娑樓的人,是想找到聖主後向仙盟之類的大門派或者組織通風報信,這樣能換取一些獎賞。

但看到聖主的樣子後,他們的心態就變了。

婆娑樓傳聞中的聖主妖邪詭異手眼通天,可是看眼前這個所謂的聖主,只是個普通的漂亮少女,白凈清麗,看起來柔弱可期。

既然如此,為什麽不除掉聖主,揚名天下呢?

所以對著黎不知報出自己的宗門名號後,幾個人就上了。

面對這種情況,黎不知還有點小興奮,她這麽些年上實踐課,可不僅僅只有挖草藥煉丹藥或者做計算,她殺過妖獸,搗過妖窟。

不過確實沒怎麽跟人動過手。

畢竟師兄師姐給她選的實踐地都是人煙稀少的地方。

黎不知看的話本裏有不少事恣肆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內容,這群人既然不分青紅皂白要殺她,肯定不是什麽好人。

寇宸師兄教她:“以德報怨,何以報德?”

所以要以德報德,以怨報怨,以殺報殺!

於是黎不知抖了抖她一身粉黃衣裙的長袖,從袖裏乾坤中拿出一把長劍。

之前練習劍招,大部分時候都是謝谙和她對練,她用劍殺過很多次妖獸,但還是第一次對上人。

那群人沒把她放在眼裏,反而覺得跟在她身邊的謝谙看起來更具有威脅,然而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,黎不知下手比謝谙幹脆利落冷酷簡潔多了。

頃刻間,就有兩三人倒下。

曲一川和宋風沖出酒樓時,看見的就是剩下的最後兩人也倒在了地上。

黎不知收劍,面對幾人的死亡,臉上沒有一絲波動。反倒是她身旁的謝谙,眉頭微擰,臉上閃過一絲對這種情景的不適。

宋風看向曲一川:“大師兄,我覺得你之前是多慮了。”

讓那少女看見他殺死灰衣人,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好吧。

曲一川瞪他:“你懂什麽!”

知知是他們親手養大的小寶貝,能看不代表一定要看。

他過去處理那幾個不知好歹的屍體,又仔細檢查了黎不知和謝谙:“沒事吧?”

黎不知說:“沒事。”

謝谙也搖搖頭。

就在這時,程暮和秦霏也到了,兩人帶著殺氣:“壞人呢!”

黎不知挺了挺胸膛,很驕傲:“我和小師兄自己解決掉啦!”

秦霏神情一松,揉揉她的臉頰:“哎呀,我們知知最棒啦!”

程暮拍拍謝谙的肩膀:“做得不錯!”

宋風不知何時來到曲一川身邊,小聲問:“大師兄,那是第一刀修程暮和第一炮修秦霏嗎?”

程暮和秦霏本來就無門無派,平時並不怎麽遮掩身份。

曲一川:“……”

他閉了閉眼,深吸一口氣,對宋風說:“今天的事你別說出去,我待會兒再來跟你解釋。”

宋風還想再說什麽,眼前一行人就對他熟視無睹地離開了。

宋風:“……”

在另一家酒樓坐下。

黎不知很高興:“師兄師姐,你們怎麽來啦?”

曲一川說:“我正好在附近,聽到動靜,過來看看。”

其實是因為這裏屬於麟鴻山的勢力範圍,所以這次實踐就交給曲一川負責保護黎不知和謝谙,他一直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,只不過中途遇到別的麟鴻山弟子,走了一會兒神,猛地發現出事才連忙趕過來。

程暮和秦霏說:“是你曲師兄發現了問題,喊我們過來的。”

黎不知嘿嘿一笑:“其實都是小問題,不影響實踐!”

程暮忽然皺了皺眉,看向黎不知:“知知,你是不是喝酒了?”

黎不知一呆。

她震驚:“我就喝了一口!師兄你怎麽知道!”

“果然,”程暮說,“我一下子就聞出來了。”

黎不知不好意思地辯解,什麽就一口,嘗個味,好奇嘛。

大家也拿她沒辦法,看她這麽可愛,也就一笑而過了。

黎不知說:“不過,剛才在那個酒樓,那個灰衣人說了一堆聖主啊什麽的話,聽起來有幾分真實,但又覺得奇怪,不知道是什麽回事。”

對此,曲一川神情一肅。

以黎不知和謝谙目前的實力和能夠接觸的層級,一般不會遇到什麽強敵。今天的事危險不在於打鬥,而在於灰衣人說出的那些信息。

曲一川通過傳音把事情原委告訴了程暮和秦霏,然而問道: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黎不知?

程暮說:有告訴她的必要嗎?

秦霏則說: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,不好貿然做決定吧。

曲一川:那要怎麽跟她說?

三人一時間陷入沈默。

婆娑樓這事,隱瞞她,但萬一以後還有婆娑樓的人找上來怎麽辦?再說了,一旦“聖主”的樣子行蹤暴露出去,不光是婆娑樓,還有很多想要揚名的“名門正派”會想要來除掉她,而那些大的宗門子弟認出她也不會手軟,畢竟婆娑樓聖主早就是個活在傳說中邪魔外道……

事情著實有些棘手。

而且,剛才發生的事有不少路人圍觀到,消息肯定會傳出去,這座城也不能呆了。

思及此。

曲一川拍板道:“這次實踐考試先暫停。”

黎不知:“啊?”

謝谙:“情況……這麽嚴重?”

其實從他們的視角來看,只是遇到點問題,平時在充滿危險的山林,比這更危險的他們也不是沒遇見過。

不過,黎不知很快說服了自己,感嘆:“大約是因為人心難測,修真界覆雜詭譎,和山林裏的妖獸不一樣,需要更加謹慎地對待,是不是,師兄師姐?”

程暮對她豎起大拇指:“知知真聰明!”

……

事情覆雜,自然要大家一起商量。

關於要不要告訴黎不知真相,還有曲一川的身份暴露問題,同學之前展開爭辯。

告訴有告訴的好處,比如某些危險可以提前防範。

但不告訴也有不告訴的道理,比如黎不知萬一被婆娑樓帶歪了呢?

對於後一種可能性,寇宸很不滿意:“我這些年給知知上的思想品德課不是白上的。再說了,知知是我們看著長大的,她哪有那麽容易被帶歪。”

沈傾言也說:“也許,我們應該多信任她一點。”

“時間過得很快,”王靈犀感嘆,“轉眼知知都十五歲了。”

甄甜說:“是啊,已經快是上高一的年紀了。”

就在這時,一直在旁邊沒有吭聲的李鶴沖突然“啊”地叫了一聲。

其他人看過去:“怎麽了?”

李鶴沖看著他蔔出來的卦象,握緊了拳頭:“我就說不對!”

沈傾言問:“什麽情況?”

李鶴沖說:“從今年開始,我們的實踐課安排都是穿插著進行的,一危險一平靜的模式,前者一般在深山老林,後者會讓知知和小謝適當接觸一下人群。按道理來說,這次實踐應該是比較平靜的,他們只要在城裏搜集塵蜚,和一些其他東西,不會遇到什麽危險。”

但他們偏偏遇到了。

李鶴沖還記得自己以前犯過類似的錯誤,導致在黎不知和謝谙的第一個暑假出了綁架事件,自那之後,一有不對勁的苗頭他就會蔔卦,有時只是他的錯覺,但這次顯然不是。

同學們也懂了他的意思。

李唐夢問:“是上課、學習、實踐和考試不起作用了嗎?”

李鶴沖說:“卦象顯示,這種行為不是不起作用了,只是被削弱了,而且更大的問題是,黎不知應該要進入新的階段。”

“什麽階段?”

“從承接‘惡意’的階段,進入到釋放‘惡意’的階段。”

李鶴沖說到這裏,大家都沈默了。

“而且……”李鶴沖說,“這種‘惡意’最好能夠傷到她最親近的人,越親近效果越好。”

同學們渾身一冷。

寇宸:“……難道?”

難道他們朝夕相處至今,要知知和他們互相殘殺嗎?!

李鶴沖沈痛道:“沒錯,就像之前一樣,卦象給出了推薦的解決方案,那就是——讓知知給我們上課。”

同學們異口同聲,又震驚又迷茫:“啊?”

李鶴沖說:“平心而論,在修真界這麽些年,到今天,你們的高中知識點還記得多少?”

有同學慘叫一聲,捂著心臟:“我已經開始感到如有實質的痛苦了。”

“呵呵,不愧是卦象推薦的方案,可行,看來相當可行,”寇宸起身,腳步虛浮,“我一想到要重新開始天天寫作業和考試我就……”

寇宸突然轉身,望向李鶴沖:“要不還是讓知知每隔一段時間砍我條胳膊或砍我條腿什麽的吧,反正都修真界了,林照紫那裏有重修肢體的藥,砍了能再長出來,砍胳膊砍腿的疼也能忍忍。”

“別這樣寇宸,”程暮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這跟萬淵道混得有點變態了都。”

寇宸:“……學渣不想上課的心你不懂T_T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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